试谈电子文献学的学科建设(提纲)

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兰州 730000

  我本人对于文献学的了解和掌握也是一知半解,对于电子技术更可谓一窍不通。那么,我为什么要提出这样一个颇具难度而且仅凭一人之力也很难完成的课是呢?因缘是2007年暑期由于偶然的机会参加了第一届古籍数字化国际学术会议,大开眼界,倍长见识。自此以后,我也就比较关注有关“电子文献”的讯息,同时也思考一些相关的问题。2009年召开第二届古籍数字化会议前期,我提交了这样一个类似的题目,但是由于没有思考成熟,仅是题目而已。会议期间读到了金陵科技学院人文学院葛怀东《古籍数字化学科的建设》、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吴夏平《古籍数字化与现代学术进程》、郑永晓《传统目录学与古籍文献数据库的开发建设》、辽宁大学历史学院耿元骊《三十年来中国古籍数字化研究综述(1979-2009)》、武汉大学图书馆李玉安《对现阶段古籍数字化中的思考——兼论古籍数字化中国家行为的重要性》、黑龙江大学古籍所李先耕《谈电子版古籍“善本”》等论文,深受启发,于是折中诸家要旨,参合个人一孔之见,略成“提纲”一篇,以请益于同仁。至于编撰“电子文献学”方面的专书,则有待于首都师大电子文献研究所组织各方面的专家学者共同通力合作才可蒇事,非一人之力所能及也。

  一、中国文献学(古典文献学或历史文献学)与传统学术

  任何国家和民族的学术总是离不本地区和本民族的文献,然而中国学术(主要指汉民族的学术)与文献的密切关系,更是世界上其他国家和民族所无法比肩的。中国是文献之邦,古文献学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逐步形成了比较发达的理论体系和学术规范,从而形成了中国学术重实证、重考据的一大特色。当然这一特色并不全是优点,也存在非常明显的缺陷,比如学者皓首穷经,为文献而文献,缺乏独立的思考和思想智慧等方面的创造性等等,这一点后面还要谈。

  “文献”一词是孔子提出来,《论语·八佾》:“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郑玄注:“献,犹贤也。我能不以其礼成之者,以此二国之君文章贤才不足故也。”“文”即“著于竹帛,镂于金古石”之文,“献”是贤才之言,属于口传文献。孔子“表章六经”“增删诗书”,而且述而不作,应该就是有史记载以来最早的文献整理者。

  从西汉惠帝废除挟书律以后,历朝历代都比较重视图书的庋藏与整理研究。西汉后期的刘向、歆父子是我国最早的分类提要目录编纂者,他们在整理皇家藏书时首先进行学术分类,然后比勘缮写,以成定本,最后撮述其要,以成目录。这一方法被后世的文献整理者所继承并发扬光大,最后归纳为“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上升到了理论高度。

  〈一〉、中国文献学的知识体系

  在两千余年的发展演进中,中国文献学形成了既广博又精深的知识体系,简言之,即以文字、音韵、训诂为基础、以中国文化史特别是典章制度史为背景的文献学知识体系,前三者在秦汉时合称“小学”,是通向经学的门径,典章制度属于“史”的范畴,历代正史“诸志”所载内容,大多是有关典章制度的内容。

  不懂或不通“小学”,则无以与言文献之学,中国文字演变繁复,形体上雅俗正变不断交替,语音上以单音节词为主,通假借用现象十分普遍。如果不谙熟“小学”,而要从事文献之学,则结果可想机而知。又中国文化素称博大精深,反映在典章制度、名物形制等方面,也是变迁复杂、极难探究的。

  所以历代的大学者,大多是小学家或精通小学之人,乾嘉学派更不用说了,近现代以来的章黄学派,也是以小学名家的。

  〈二〉、中国文献学的学科构成

  质言之,中国文献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问,要综合运用版本、目录、校勘、辨伪、辑佚、编纂、注疏、典藏、检索等方面的理论和方法,科学地分析、整理、研究古代文献。一般来说,中国文献学大致应包括以下分支学科:文献形态学、版本学、校勘学、目录学、注释学、辨伪学、辑佚学、编纂学、检索学等。

  〈三〉、中国文献学目前的学科设置

  目前,中国文献学被分别命名为古典文献学和历史文献学两个二级学科,前者归属于中国文学一级学科之下,后者隶属于中国历史一级学科之下。当然,在国家学科分类表中,还有一个与中国文献学关系更为密切的一级学科: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其中包括五个二级学科:图书馆学、文献学、情报学、档案学、博物馆学。“图书馆学”下的三级学科:图书馆学史(包括图书馆事业史)、图书馆管理学(包括图书馆统计学,图书馆经济学等)、图书采访学、图书分类学、图书编目学(包括目录组织法,文献著录方法,计算机编目等)、目录学(包括普通目录学,专科目录,目录学史等)和“文献学”下的三级学科:文献类型学、文献计量学、文献检索学、图书史、版本学、校勘学等与上文所举“中国文献学的学科构成”诸项反而更加接近。

  曾经有人倡议将“中国文献学”列为国家一级学科,几十年过去了,非但没有升级,反而被分置于几个学科之间,这大概反映了现代学术分科细密的趋向以及当代人对“文献”的当下理解吧,在此不便置喙。但是,学术界谈及“文献学”,还是倾向于“古典文献学”或“历史文献学”者居多,也可能是习惯使然。今后要建设和发展“电子文献学”,似乎更应向“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这个一级学科靠近,这是后话。

  〈四〉、中国文献学的优良传统

  1、重视编目,目录有提要式或称叙录式,如《七录》《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等,也有条列式或称簿籍式,如《汉书·艺文志》《七志》《崇文总目》等;

  2、重视典藏,历代公私典藏无比富,具有悠久传统;

  3、整理、注释之学尤为发达,历代累积,汗牛充栋;

  4、以“小学”为基础,重考证,忌空疏,所谓“言必有据,信而有征”;

  5、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为旨归,将文献考证提升到“为往圣继绝学,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的崇高哲学境界;

  6、其他。

  〈五〉、中国文献学的缺陷和不足

  1、为文献而文献,钻进故纸堆,轻视或忽略“经世致用”之学;

  2、繁锁注疏,“曰若稽古三万言”,皓首一经,终生不知其旨者大有人在;

  3、读书炫博,掉书袋,极端崇信文献,忽略思想的创造性;

  4、相对于校勘、注释等分支来说,文献检索比较薄弱或滞后;

  5、侧重点和关注点分布不均,经部用力最多,史部次之,子部再次之。许多技术性文献由于轻视或无人问津而导致佚失,同时对汉文以外的少数民族文献或外来文献,措意更少。

  6、其他。

  二、文献载体的变化与学术风气的转移

  〈一〉、文献载体的变化

  1、口传时代;

  2、“镂于金石、琢於盘盂”时代;

  3、写本时代;

  3.1“书于竹帛”时代;

  3.2“写于纸上”时代;

  4、刻本时代;

  5、活字印刷时代;

  6、近现代印刷时代;

  7、电子印刷时代;

  8、数字传媒时代。

  以上对文献载体的时代划分只是粗线条的轮廓,而且也不见得准确。只是旨在说明不同的文献载体时代,文献呈现不同的形态,其利用以及传播都是有其自身特点的。同时,特别要强调的是,技术的改进和革新在文献载体方面所发挥的作用是决定性的。

  〈二〉、文献载体的变化与学术风气的转移

  文献载体的变化同时带来学术风气的转移,可谓利弊参半或者利大于弊。一方面,我们要有历史进化的观点,不能抱残守缺,唯古是好,另一方面,也不可技术至上,将以思想创造为主的学术研究等同于形而下的技术层面。可以想象,在手抄时代,像孔颖达等人那样著成《五经正义》,该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包括明代的《永乐大典》和清代的《四库全书》等“文化长城”工程。清末的孙诒让、罗振玉等人,非独学力超人,在利用当时先进的文献载体和传播手段等方面,也是先人一步,可以说是相得益彰的代表。而时至当代,仍有人抵触使用计算机或网络,则不免又过于迂阔了。

  在电子文献出现的初期,很多人对于利用数字古籍进行常态研究抱着怀疑甚至鄙夷的态度,有意无意地把利用数字古籍看成一种偷懒,一种取巧,这是不公正的,也是不明智的。就像我们利用《经籍纂诂》、《十三经索引》、《唐五代人物传记资料综合索引》、《八十九种明代传记综合引得》等等工具书进行研究一样,利用数字古籍强大的检索功能以助研究,不但是正当的,而且也是应该大力提倡的。不错,数字古籍的文本准确性不容乐观,需要我们尽极大的努力和耐心去改善它、提高它,而数字古籍的可检索性,却有待于我们去充分开发它、利用它。这里面有很多传统文献学意义上的问题值得探讨,更有很多数字文献学意义上的新问题有待于我们去发现、研究、解决、总结,还有很多技术层面的问题,有待于我们与IT业的专家共同探讨研究,寻找解决方案。而我们学习和研究“数字文献学”,目的也正在于此。(参舸斋王依民博文《钱锺书、郭在贻先生的眼光》,http://blog.sina.com.cn/s/blog_42990e1901008t7g.html

  著名学者钱钟书先生素以广博精深和记忆超群而蜚声学术界,甚至有人说他“对中外典籍有着照相机式的或者勿宁说电脑式的记忆力”,然而他在1982年担任中国社科院副院长不久,即敏锐地意识到电脑在古典文化研究中的作用,倡导成立了中国社科院计算机中心,进行中国古籍数字化的建设。这种“百草不芳”而“鹈鴃先鸣”的洞察力和前瞻性,现在看来,真有点告知先觉的智者风范。

  如舸斋王依民先生在他的博文里说:

  钱先生的目光是有前瞻性的,但遗憾的是,钱先生建立数字化古籍库的梦想还没有完全实现,社科院计算机中心虽然据说已经创立了多达十余万字的字库和数量可观的数据库,但似乎迄今未能沾溉学界,更遑论一般公众,倒是利用这些数据库出版了“《全唐诗》系列索引”等一大堆纸质图书。他们的这种做法,在我看来,是不符合钱先生当年的梦想的。(http://blog.sina.com.cn/s/blog_42990e1901008t7g.html)

  但是,胡小伟先生并不这么看,他对于社科院的古籍数字化工作是褒赞有嘉的。同时他指出:

  钱先生治学议论广博。古今中西,汪洋恣肆,漫无际涯。曾令很多慕名而来,擅于沿袭蹊径,乘势而上者不知所措。于是出现了种种贬论,如“钱锺书不过就是一部电脑数据库”,“《管锥编》实在没什么,将来电脑发达,资料输进去都可以处理的”。最近还有说“互联网出现以后,钱锺书的学问就减半了。”有趣的是,这些说法还大多出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后辈学者之口。(胡小伟《钱锺书与中国古典数字工程》,《中华读书报》,2010年12月08日15 版)

  这其中已经透露了在数字化手段下学风的丕变甚至人心的不古。

  关于文献载体和学术风气的转移,苏轼在《李氏山房藏书记》中的一段话颇耐寻味,说明古人早已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自孔子圣人,其学必始于观书。当是时,惟周之柱下史老聃为多书。韩宣子适鲁,然后见《易象》与《鲁春秋》。季札聘于上国,然后得闻风、雅、颂。而楚独有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士之生于是时,得见“六经”者盖无几,其学可谓难矣!而皆习于礼乐,深于道德,非后世君子所及。自秦汉以来,作者益众,纸与字画日趋于简便,而书益多,士莫不有,然学者益以苟简,何哉?余犹及见老儒先生,自言其少时,欲求《史记》、《汉书》而不可得;幸而得之,皆手自书,日夜诵读,惟恐不及。近岁市人转相摹刻,诸子百家之书,日传万纸。学者之于书,多且易致如此,其文词学术,当倍蓰于昔人;而后生科举之士,皆束书不观,游谈无根,此又何也?

  现在的数字化手段和网络传播技术以及海量存储和云计算等先进科技,对当代学术的影响可谓至深至巨,甚至相对传统学术来说,在某些方面大有颠覆的感觉。

  三、“电子文献学”概念的提出

  我们既已进入数字化时代,可以说须臾也离不开电子文献。在讨论电子文献学的学科建设之前,首先应该对电子文献学有个初步的了解。

  〈一〉、概念

  1、数字文献。数字文献(Digital document)是以二进制数字代码形式记录于磁带、磁盘、光盘等存储载体,通过计算机系统运算、检索、存取并可以在通信网络上传输的文本、图像、音频、视频等文献。数字文献也叫数码文献或电子文献,通常我们称为电子文献。广泛而通俗的说,数字文献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电子书、音频、视频等“文件”。

  2、电子文献学。电子文献学(Digital Bibliography)应该就是以传统文献学为基础,对电子文献的生成、加工、整理、存取、制作、管理、传播和利用等各个流程和环节进行研究的一门学科。从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来看,电子文献学至少应括内容和技术两个方面,而且技术方面是它之所以成为一门学科的支撑点。技术的进步在不断改变着内容的形式、形制、形态等等方面,技术在不断地引领着学科走向纵深。

  〈二〉、性质

  电子文献学涉及图书馆学、情报与文献学(一级)、历史文献学(二级)、古典文献学(二级)、计算机技术(一级)、自动化技术(一级)、新闻传播学(一级)等多门学科,是一门在现代信息技术影响下而产生的综合性交叉学科。

  1、综合性:涉及多门学科;

  2、交叉性:至少应包括技术与内容两个方面的交叉;

  3、正在发展阶段,还不够成熟。

  〈三〉、内容

  在数字化时代,“文献”的概念和内涵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前,一些学者将电子文献学的内容划分为古籍数字化、论文数字化、报刊数字化、目录数字化等,我觉得这种划分是远远不够的,也未能看到电子文献技术巨大的潜能和深远的影响。比如声频、视频文献,在过去是不可能实现的,现在完全可以成为任意使用、存取方便的文献,同以前我们所使用的以主要以文字形式呈现的文献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甚至在真实性、及时性等方面,还超出文字形式的文献。

  在数字化时代,大多数研究对象均可以成为“数字文献”,从而使“文献”的概念空前宽泛,文献的内容也大为扩充。凡是能够数字化并且能够利用和研究的对象,均可以成为电子文献学研究的内容。

  四、“电子文献学”发展的现状

  〈一〉、成绩很大

  1、发展速度快

  2、数量庞大

  3、技术革新也快

  仅以庞大“电子文献”数据中的一个小小分支——古籍数字化为例,30多年来,已取得了惊人的成绩。耿元骊《三十年來中國古籍數字化研究綜述(1979-2009)》一文中分作三个阶段来述说:

  一、起步、探索、介绍阶段(1979-1994):

  1、1983年召开的全国语言学学科规划会议上,邀请了中文信息电子化的专家与会,专门介绍了电子计算机在语言学上的应用,同时确立在《论衡》、《朱子语类》、《儿女英雄传》三部汉语史专书中用计算机编制引得;2、1987年,深圳大学组织人力,在输入《红楼梦》全文并建成多功能检索系统之后,把全唐诗输入了电脑;3、大约与此同时,中国社会科学院在栾贵明先生的带领下,也从《全唐诗》入手,陆续建成汉字库、全唐诗歌数据库、诸子集成数据库等;4、武汉大学在陈光祚教授带领下,也开始从事地方志全文检索系统的研究工作,并取得了一定成果;5、1987年6月,哈尔滨师范大学李波等建成《史记全文检索系统》;6、北京师范大学建成了中国年历日历谱微机检索数据库;7、1993年召开了“海峡两岸中国古籍整理研究现代化技术研讨会”,台湾学者演示了二十四史语料库,十三经语料库,红楼梦多媒体系统,大陆学者演示了大汉字中文平台等。诸多学者认为,计算机整理古籍的理论和技术尚未完善。

  二、提高、建设、初步发展阶段(1995-2001):

  1、1996年,大藏经电子文库的制作提上了日程;2、上海图书馆启动古籍善本全文光盘工程,1996年底初步建成“中国古籍善本查阅系统”,主要提供全文影像,少部分提供全文检索;3、辽宁省图书馆利用IBM的TDI数字相机对古籍进行数字化加工,形成了古籍精选、历史存照等内容;4、1998年启动的国家图书馆“中国数字图书馆工程”,其中数字方志资源库、石刻拓片资源库、甲骨文献资源库、馆藏各类文献书目数据库、永乐大典资源库等六个子项目均是古籍项目;5、其他的古籍全文类项目估计约有20余项,其中较为知名的有商务印书馆的百衲本《二十四史》电子版光盘、中国地方志宋代人物资料管理系统、续资治通鉴长编全文检索系统、全唐诗电子检索系统等。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古籍全文软件当属迪志公司开发的《文渊阁四库全书》和两种《古今图书集成》。

  三、基本完善、商业应用、网络化阶段(2002-):

  1、国家层面上提出了建设《国家数字图书馆标准规范》,并由中国科技信息研究所、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和中国国家图书馆联合发起于2002年启动了相关工作,得到科技部科技基础性工作专项资金重点项目资助;2、2004年批准由农业信息研究所承担的国家科技基础性工作专项“农业古籍珍藏及全文数字化研究与建设”项目,于2006年12月23日通过验收;3、2002年以来,古籍全文数字化最大的一项工程是《中国基本古籍库》,由刘俊文总策划、编纂、监制。北京爱如生公司研发制作,2005年全部完成。共计500张光盘,总字数20亿,图像2000万页;4、2002年,《西夏文字数字化方法及其应用》出版;5、2004年在台北召开“古籍联合目录数据库合作建置第三次研讨会”;6、2002年完成《永川二十五史检索系统》;7、2005年完成的开放式中华古籍全文检索数据库《国学宝典》;8、2007年,《民国农业文献数字化整理及信息组织》出版;9、2005年左右建立的有国学数典网站(httpbbs.gxsd.com.cnindex.php),是目前同类网站中制度最完善,规模最大,会员最多的一家;10、2008年建立的龙腾国学网站(httpbbs.ltgx.netindex.php)有充足的空间,完善的架构体系,也是寻找诸多古籍的优秀平台。

  〈二〉、目前还存在不少问题

  1、学科还处在初创阶段;

  2、有关“电子文献”的学术规范还有待提出、充实、完善和通行共用;

  3、许多“电子版本”还不够完善;

  4、盗用恣肆;

  5、主要侧重于古典文献,特别是传统经史古籍,对其他古籍的研究也不足,对少数民族文献的研究也不足;对出土文献的重视还不够;对于图像文献、声频文献和视频文献的关注似乎也不够;等等。

  6、其他。

  〈三〉、“电子文献学”的学科归属

  1、当前的学科归属似乎不明;

  2、“电子文献学”至注应该是“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之下的二级学科。

  〈四〉、“电子文献学”的理论研究

  根据耿元骊先生的统计,在过去的30年中,已有近千篇论文,也可以说是成绩斐然。但是,因为“数字化”这一技术还比较年轻,电子文献学更是新兴学科,所以研究的广度和深度都急需拓展,学术术语和学术规范都急待完善。

  〈五〉、当前“电子文献学”课程的开设

  1、当前只有极少数高校开设了“电子文献学”课程,首都师大应该是第一家开设“电子文献学”课程的高校;

  2、当前有关“电子文献学”的教材很少,大概只有毛建军主编的《古籍数字化理论与实践》。学术界急需组织人力编写比较权威的“电子文献学”教材。

  五、“电子文献学”学科建设的构想

  〈一〉、数字化时代“文献”的概念

  〈二〉、电子文献学的定义、研究对象、范围等

  〈三〉、电子文献学的学科特色

  1、先进性;

  2、系统性;

  3、技术优先性;

  4、中国化;

  〈四〉、电子文献学的发展历程

  1、从计算机的产生到电子文献的产生;

  2、计算机技术的中国化;

  3、基于汉化平台之上的中文处理技术;

  4、早期的中文电子文献及其形态、特征等;

  5、电子文献学的理论研究:特别是《文津流觞·数字化专辑》(2002年第8期)、《西夏文字数字化方法及其应用》、2004年起陆续推出的《数字图书馆标准规范·专门数字对象描述元数据规范》、《古籍数字化理论与实践》等论文集、专著、国家标准的出版和发布,基本奠定了古籍数字化的学科体系。毛建军《古籍数字化理论研究》(2008年,南京大学)等博士论文从古典文献学和古籍整理学角度系统提出了古籍数字化的基本理论框架,提出了古籍电子索引、古籍书目数据库以及古籍全文数据库的概念,对古籍数据库的规范提出了评价标准;

  6、电子文献学的学术会议:1995年召开“中国古籍整理研究出版现代化国际会议”;2004年召开“古籍联合目录数据库合作建置研讨会”;2007年召开“第一届中国古籍数字化国际学术研讨会”;2009年召开“第二届中国古籍数字化国际学术研讨会”。

  7、电子文献学研究专书的出现,毛建军主编的《古籍数字化理论与实践》2009年出版;

  8、电子文献学课程的开设:首都师大、夏门大学等;

  9、其他。

  当然,电子文献学还是一门不太成熟的学科,因为它的研究对象——电子文献,目前还处于初级阶段,许多技术和手段还在摸索和试验当中,基本技术还很比较粗糙,数字化能力还不是很强大,字库的建设还远远不够,因此,目前还只能说是学步期。但电子文献学又是一门高速发展的学科,无数专业的或业余的技术人员、无数文献研究者或爱好者、无数的商业机构和网络人才,都在为这门学科的成熟和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不断有新的软件产生、不断有新的文本被扫描、制作、发布、不断有校勘更加准确的文本被更新。在数字化和信息时代,电子信息技术正在渗入到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并且无时不在,因此,我们有充分的信心:电子文献学必将是一门有着无限可能性的、有着远大前程的学科。

  〈五〉、电子文献学的学科构成

  1、技术;

  2、内容;

  技术和内容是是电子文献的两大关键。功能更强、速度更快、容量更大的阅读软件、传输平台和终端阅读器,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利用数字文献。在内容上,要全面适应数字阅读的多元需求,要“反向双进”而不是“单边深入”。现有的电子文献资源,基本特征是快餐的、消闲的、碎片的和海量的,手持阅读终端尤其如此。这是文化的基础,但不应是文化的精髓,文化的核心价值是要有深度的。数字阅读要想从辅助的地位上升到主流的地位,还应该增加和强化深度的、专业的、系统的和分众的文献资源,这两方面的同步发展,就是“反向双进”。

  〈六〉、电子文献学的理论和学科规范

  1、理论;

  2、学科规范;

  〈七〉、电子文献学的实际运用

  1、版本(包括“善本”和“定本”的讨论);

  1.1、镜像或图像式,其方法是扫描的,其特征是表象的,其优点是保真的;

  1.2、纯文本式,其方法是计算机录入的(DOC、OCR等),其特征是内生的,即计算机可以识别的,其优点是智能的;

  1.3、其他;

  2、目录;

  3、校勘;

  4、检索;

  5、存储;

  6、传播;

  7、其他;

  〈八〉、电子文献学与古文献学

  古文献学是电子文献学的基础,电子文献学是古文献学的延伸和发展。古文献学的一些理论、理念和方法仍然适用于电子文献学,但是电子文献学在处理文献的技术手段和对文献的认识等方面已有了质的变化,在检索、存储和传播等方面,电子文献学的优势更非古文献学所能想象。基于庞大的数据库之上的电子文献学不仅是治学门径,更由于它超强的智能检索功能而成为治学的利器。

  〈九〉、电子文献学与新兴技术学科

  1、计算机硬件及其技术的发展;

  2、计算机软件及其技术的发展;

  3、网络硬件及其技术的发展;

  〈十〉、电子文献学与当代学术

  1、数字读物必将取代纸质读物,电子阅读(有人称之为“数字阅读”)将是数字化时代最主要的阅读方式;

  2、电子阅读在改变文献载体的同时,也必将改变与阅读有关的人和事;

  3、电子阅读将成为人们读书的首选或基本途径。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拥有大型电子书库,“坐拥书城”,而不再是去图书馆翻阅纸质文献,文本、图像、音频、视频,等等,都是可利用的“文献”;

  4、以纸质文献为主的传统出版业无疑会受到了数字化为技术的电子文献的巨大冲击,而且不得不进行转型;

  5、电子阅读的原创者、内容提供商、传播平台、终端提供商以及阅读者,是数字阅读的共同创造者,也是新文化的共同创造者;

  6、但是,数字化也有消极的方面,比如对于文史研究者来说,有疏离原典、束书不观以及离开计算机就束手无策、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倾向,等等;

  7、在数字化时代,如何规避沉溺网络、陷于浩瀚的资料而不能自拔等陋习和倾向,真正在思想和智慧等方面有所创造性贡献,是当代中国学术所面临的重要时代性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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