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硕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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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鼠》一诗,是《诗经》中的重要篇章。一直以来,对此诗的阐释都是用“阶级分析”、“阶级斗争”的思维方式,断定这是两个阶级对立的反映。

  各家注本,各种文学史对此的阐释也大体相同:此诗表现了农民对统治者的怨恨和控诉。把统治者比作大老鼠,他们受农民的供养,但贪得无厌;农民岁岁为他们辛劳,但都得不到他们的半点回报,使农民陷入了绝境,只得逃往他们向往的“乐土”与“乐郊”,但“乐土”仅仅是幻想而已。对此诗的阶级化阐释是当时以“阶级斗争为纲”政治环境的必然艺术批评的选择,并且这种艺术批评的选择,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理有据。

  即便是如此,这种艺术批评的选择也是单向的,因为这种艺术批评的选择是“一分析,就达诂”,违反了“诗无达诂”的古训。对一首具有丰富练达人生体验的诗歌,对它的多义性、复杂性,甚至是矛盾性的含义,用定于一尊的阐释来规定于文学史,并不是科学的艺术批评的选择。艺术批评的科学选择是用终极性的人生思考和人生体验来阐释此诗是我们今天必然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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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妇:对负心汉的怨恨。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痴心女子负心汉”的谚语。在封建社会中,妇女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她们往往在付出沉重的代价后,沦为被抛弃的下场,生活十分艰难,精神极端的沮丧。把忘恩负义的负心汉喻“硕鼠”是十分恰切的。

  多年以来的对他的照顾,用“三岁贯女”来形容非常精当,“食我黍”“食我麦”“食我苗”,一旦他心有别爱,便对我弃之如敝屣。这是怎样的令人伤心欲痛啊。我发誓离开这无情无义之人,去寻找自身的快乐,“乐土”“ 乐国”“ 乐郊”,是我追求的目标,是我向往的地方。

  用“弃妇”怨恨的语言,表达对男性中心、男权霸语的挑战,去寻求自身的价值,表现自我解放的愿望,这是几千年以来,全世界妇女的历史的必然要求。以“弃妇”之口,传达妇女解放之声。这不失为解释此诗的一种艺术批评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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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友:对失信失诚者的责备。自古以来,中国的道德价值观便是“言必信,行必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诚信成为人们的道德准则和行为圭臬。不唯中国,在世界各地,各族人民也都把“诚信”作为价值取向的指北针。

  失诚失信者便是找不着“北”。但是,从古以来,多有一部分“小人”失诚失信。这部分人对友人没有诚信。用得着的时候,花言巧语,巧鼓舌簧,骗得友人的信任。友人对他百般呵护和关爱,一旦“小人得志”便不讲“信义”,抛弃密友。更有甚者,投石下井,百般陷害。这种无信义的小人,是社会的渣滓,人群中的败类。被抛弃的朋友当然极为伤心,后悔莫及。

  忆及昔日的一切,情不自禁的发出怨恨之声。坚决离开这无情无义的小人,去寻求终生不渝之友情。如果能得一知己,便是终生的慰籍。所谓“乐土”“乐国”“乐郊”,都是觅知音,寻知心,探“诚信”文化艺术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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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亭》

  弃父母:对不孝(不肖)子孙的责备。自古以来,世界各国各族都存在最大的人伦关系:父母和子女的关系问题。在自然经济的条件下,“养儿防老”是人们普遍的心理;希望儿女成才以光宗耀祖是父母最大的愿望,“可怜天下父母心”,是所有父母的精神状态。

  在芸芸众生中,不孝(不肖)子孙并不是极个别的现象,而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父母含辛茹苦(三岁贯女)把子孙拉扯大,但有的子孙,对父母不照顾,不关心,不感恩,有的不肖子孙走向犯罪的道路。

  面对这样的不孝(不肖)子孙,伤心的父母自然对之进行责备。多年以来的抚养、供给,到头来都是莫大的失望,在愤怒、失望之余,便想到离开这不孝(不肖)的子孙,去寻找自己的“乐土”和“乐郊”。

  终极关怀:人类向往的最终人文精神。人类自古以来都向往一种人文精神——人人诚信,人人友爱,自由平等。在这种人文精神观照下,大家都具备一种崇高的道德品质和精神境界,对那些“失诚”、“失信”、“失孝”、“失义”,“卖友求荣”之辈进行谴责,便是社会的共识和文学作品的永恒性的题材。

  《诗经•硕鼠》便是我国古代此类题材的最早的代表作品。这篇作品所反映的内容不仅是中国古代社会存在的,而且是世界各国共同存在的,这样一来,这部作品便具有了普世性的价值。对这篇作品进行社会学的阶级分析仅仅是这首经典诗歌含义的一部分,而远非它的全部。实际上,《硕鼠》一诗,是一个多义的文化寓言,含义丰富,是人生的体验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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