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董新芳

登记号:21-2001-A-(0656)-0115

 

 

 

 

第十三章

    王彩珠坐月子了,生了一个闺女,取名茶花。

     山里人很封建,重男轻女思想也很严重,认为男娃是人种,可以传宗接代,而女娃是给人家养的,长大了,就象水一样泼了出去。但是,何金柱虽然得的是女娃,也喜不自胜。闺女满月,他办了几桌酒席,请客吃饭,搞得热热闹闹排排场场。王彩珠娘家的人都来了,王彩珠觉得脸上有光,心里也挺高兴。

     女人生了娃儿,才真正成了女人,就不东想西想了,变得现实了。

     客人走后,小两口在屋里筹划着以后的日子。

     何金柱决定与张光源到南山去做生意。他们说的南山是指神佑县之南的宜里县、高平县,距神佑县有两百来里地,那里山高峻险,森林密布,人烟稀少,居住分散。有时在山里走半天,才能遇到一两户人家。那里的人吃个盐,买个针头线脑,火柴洋油……全靠小商小贩。何金柱与张光源都身高力大,做的是力气生意,也就是在神佑县买盐,挑到神佑县与宜里县、高平县交界的山里,走乡串户,换成鸡,换成蛋,然后挑到平川市卖给城里人。他们选择这种生意,看中的是本钱小,只要有力气,做起来也简单。王彩珠嫁给何金柱前,每到农闲,何金柱都要跟张光源跑几趟南山,积攒了点钱,娶了王彩珠。这下王彩珠生了个闺女,待了客,欠下了饥荒,这账总得还。小两口商量过来,商量过去,决定何金柱挑起挑子再进南山。

     何金柱进南山去了,家里的一应事务就靠王彩珠自己操持了。

     秋罢,天气一天凉似一天,加上连续刮了几场秋风,气温急剧下降,真是一场秋风一场寒。秋风接来了冬天。立冬之后,一场大雪,天气愈加寒冷,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龟缩在家里,围火取暖。王彩珠住的是独门小院,后院的崖土上有一孔窑洞,冬暖夏凉,每到冬天何金柱一家就住在窑洞里,夏天只是午间在窑洞里歇凉。又接连下了几天鹅毛大雪,何金柱不在家,他走之前挑的那缸水吃完了,水缸见了底。那天,天擦黑了,王彩珠到灶房煮饭,剜开煤火,顿上锅,掂起水瓢才猛然想起缸里没有水了。王彩珠担着两只笨重的木桶,踏着地上厚厚的积雪,迎着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一步一步缓慢地向村口的水井边走去。风儿尖尖的,象锥子一样刺脸。王彩珠放下水桶,用头巾把脸裹住,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井,这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象一张巨大的嘴向外面喷吐着缕缕暖气,融化了飘落在井口边的雪花,使它们白色的面孔变成了透亮光滑的脸--冰。王彩珠小心翼翼地站在井口边透亮光滑的坚冰上,用冻得麻木的双手笨掘地摇动着辘轳,将水桶慢慢系入井中。忽然一只大手捉住了辘轳把,另一只大手把她轻轻往边上一推,“过去,我绞。”

     王彩珠抬头一看,见是何大流,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流。“不,我绞得动。”王彩珠没有松辘轳把,坚持自己绞。

     “这是男人干的事儿,快让开。”何大流把王彩珠的手从辘轳把上扳开,不容置疑地说。

     王彩珠松开了手,何大流左手放在背后,右手握着辘轳把,轻轻地摇动,辘轳吱呀吱呀地叫着把一桶清清的井水带出了井口。

     “你走吧,我给你挑去。”何大流看着站在身边手脚无措的王彩珠说。

     “不用了,我能挑。”

     王彩珠不想叫何大流给她挑水,她怕在村里引起闲话。何大流象没有听见似的,担起水桶大步流星地前头走了。

     “坐会儿吧。”何大流把水倒在缸里,王彩珠说。

     “等会儿,我把水缸挑满再说。”

     雪越下越大,飘飘洒洒,扯絮丢棉。风也不甘示弱,好象在为漫天飘洒的大雪呐喊助威,不时地呜呜叫着,疯狂地卷起地上的积雪,搅动空中的飞雪,使之相互混合,如雪雾一样弥漫在冬天的夜空。

     窑洞里,灯火如豆,朦胧昏黄。王彩珠坐在坑上,怀里抱着早已入睡的茶花。何大流坐在对面的板凳上两眼痴痴地望着王彩珠。

     “走吧,不早了。”王彩珠说。

     何大流象没有听见一样,仍然憨痴痴地坐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此时他的大脑里想到的是第一次见到的王彩珠,圆圆的脸,杏仁眼,长长的睫毛,高高耸起的胸部,两条又黑又粗又长的大辫子搭在诱人的令人想入非非的圆溜溜的屁股上,目光多情,笑容可掬……如今的彩珠,虽然生了娃,依然美丽动人。不过,现在的美不似先前的美,先前是一朵鲜花,现在是一个熟果,红红的喷放着令人心醉的奇香。何大流看着,不知不觉间口里涌起了一股馋涎,他恨不得走上前去啃上两口。

     茶花醒了,哇哇地哭着,胖胖的小手四处乱抓。王彩珠本能地掀起衣襟,露出了硕大细白的乳房,她把小茶花的头往乳头上一按,那张小嘴立即停止了哭叫,取而代之的是吱儿吱儿的吸吮声。王彩珠掀起衣襟时,何大流的眼睛象蜜蜂发现了盛开的鲜花一样一下就飞到了王彩珠胀鼓鼓的乳房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鼻孔贪婪地吸着从王彩珠胸前飘来的淡淡的乳香。乳香入肺,心里潮起股股热浪,热浪升腾冲向头顶,憋得何大流脸红筋胀。忽然他胯下的宝物被热浪催醒而迅速勃起,不安分地敲打着他的腿根,使他难受异常。何大流的两条腿不住地搓动着,磕碰着,试图减轻无法忍受的折磨,但这一切努力都是枉然而徒劳的。

     茶花终于把奶穗从她的小嘴里吐了出来,她吃饱了,睡着了。王彩珠掀开被子轻轻把茶花放在坑上,还未来得及转身,早已被痛苦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何大流如一只饿狼从她身后扑了上来,两只粗大有力的胳膊钳子似的把她紧紧抱住。

     “快松开,别……”王彩珠用手使劲扳何大流的手。

     何大流根本不予理睬,顺势把王彩珠的身子扳过来,紧紧地搂抱着,疯狂地亲吻着,一只手插进王彩珠的衣裳里捏住了茶花刚刚吸吮过的奶头。王彩珠开始推挡着,后来也就不再反抗了,她闭上了那双圆圆的大眼睛。

     何大流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彩珠,你知道吧,我的魂早被你勾走了。”

     “啥时候?”

     “我见到你的那一天。

     “真的?”

     “真的。”

     王彩珠似乎不大相信。

     “说瞎话是舅子。那天我从你家里回来,象掉了魂似的,不想吃不想喝,只想你。你不知道,把我想得有好苦。我曾想,在你嫁给何金柱之前,他要突然死了,我就买一个猪头,到庙里烧一炷高香。然后把你娶过来,跟你美美地睡,跟你美美地弄,跟你美美地过日子。家里地里,啥都听你的,你叫我往东我就往东,你叫我住西我就往西,你叫我打狗我就打狗,你叫我撵鸡我就撵鸡,你叫我咋着我就咋着。要是何金柱不死,娶了你,我也要想尽一切办法非跟你弄一回不中。何金柱没有死,娶了你,现在,我也弄了你。”

     何大流发泄之后,把王彩珠紧紧地搂在怀里,慢条斯理地述说着他感情上所受到的煎熬,王彩珠温顺地在他怀里躺着,一句话也没说。

     “美不美?”何大流见王彩珠一直不说话,轻轻地在他背上摇了一下。

     王彩珠没有回答,肩膀微微地抽动着,眼里悄悄地涌出了泪水。

     “你咋啦?”何大流吃惊地问。

     “不咋。”王彩珠抽泣着回答。

     “那你哭啥?”

     “我想哭。”

     “你生我的气了?”

     “没有。”

     何大流听到王彩珠的回答也就放心了。

     “那你说美不美?”

     王彩珠点了点头。

     “彩珠,我恨他。”

     “谁?”

     “何金柱。”

     “为啥?”

     “他弄了你。”

     “这咋怪他?”

     “咋不怪他?”

     “嫁给她就得由着他。”

     何大流无话可言。沉默。

     “我也恨你。”

     “恨我?”王彩珠有点吃惊。

     “嗯。”

     “为啥?”

     “你叫他弄了?”

     “他娶了我,我不叫他弄叫谁弄?”

     “我。”

     “你又没娶我,凭啥?

     “那你就嫁给我。

     “别说憨话,我已经嫁给了他,咋着又嫁给你?”

     “那你得答应我。”

     “答应你啥?”

     “我想了,就要来。”

     “那得看他在不在家。”

     何大流又翻身扑到王彩珠的身上,象一头公牛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王彩珠也忍不住啊啊地叫着。

     “跟我美还是跟他美?”

     “跟你。”

     何大流在王彩珠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把她抱得更紧更紧。

 
上一页

版权所有 国学时代文化发展有限公司Copyright©
web@guo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