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家园

 

康熙与中俄文化交流

     

    康熙是清朝最有作为的一个皇帝。他在位的时间长达六 十一年(公元1662-1723年),单从对外关系方面看,他就有许多拓 展,特别是中俄之交。

    中俄之间的官方往来,最先系俄方更为主动。明朝万历年间(十 七世纪初)俄国就派员前来联络,带回去万历皇帝的复文。随后还有 几次来人交涉,也有文书回复之。可是当时双方均无人通晓对方的文 字,因而这些国书长期搁置在俄国外交文献档案中。中文之难在俄国 人看来无异于“天书”,所以在俄国的俗语中,甚至把无法理解和极 为难懂的东西,统称之为“中国文书”。

    直到康熙十四年(1675年),俄国派尼果赖·斯帕法里率团来华, 双方才下决心设法把这类外交文件翻译出来。斯帕法里(原名尼古拉 ·米列斯库)系罗马尼亚人,应聘在俄国外交部任翻译,1675年以特 使资格来华。他并不懂中文,但精通多种欧洲文字。抵京后便与在华 的耶稣会传教士比利时人南怀仁来往,借助于后者达到与中国方面的 沟通。

    南怀仁懂汉语,时于1669年被康熙任命为钦天监监正。当年,康 熙帝的求知欲极强,相当钦佩西洋传教士的科学素养,常与南氏研习 几何、天文和历算。清廷接待外国来使时也常以南怀仁充当翻译。是 故斯帕法里得以和南氏有紧密关系。他1675-1678年在华期间,曾积 累了许多来往文件资料,后来以《斯帕法里率驻中国使团的文件存档》 出版,成为俄国最早纪录中俄两国关系的文集。那都是在康熙朝完成 的,应该说,康熙是中俄关系的开拓者。不过,康熙起初对俄国的积极来访还存有戒心,他虽然四次接见 过斯帕法里,仍以对方拒行跪拜礼为由,未给予实质性答复,所以斯 氏此行来华并无结果。

    与康熙大体同时间当政的俄国沙皇彼得大帝也是一位有作为的君 主。中俄之间互派使臣来往最多的恰巧也在那段时间,于是有了中俄 第一个条约《尼布楚条约》。那是在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在中俄 边境的尼布楚(俄称涅尔琴斯克)进行谈判签订的。谈判内容包括划 定两国疆界和通商事务。从历史上看,该条约奠定了中俄外交关系和 通商的基础,从此两国的文化交往就开始发展起来。

    当年,中俄两国的外事来往,虽然都有双方主管外事的部门执行, 在中国系由清政府的理藩院,在俄国则是沙皇政府的枢密院负责;不 过,双方都时常由皇帝和沙皇直接插手外事,或以派特使的方式进行。 例如1712年康熙派内阁侍读图理琛等人经西伯利亚前往伏尔加河下游, 慰问我在那里游牧的土尔扈特蒙古部落,作为同意经过俄国境内为交 换条件,彼得大帝提出派传教士团来华。经康熙表示同意,俄国派出 东正教驻北京传教士团便于1715年随同衔命回国的我使臣图理琛首次 来到北京。

    俄国东正教驻北京传教士团从1715年第一届使团来京起,此后便 形成制度,每届使团驻京十年,每十年轮换一次。每届使团编制名额 10人,其中宗教人士4人,世俗人员6人,含留学生和驻团医生等。经 康熙同意接受的东正教传教士团从1715年起至1949年以前,共换届二 十次,历时二百几十年,其间虽有若干历史变迁,其实兼有三种职能: 传教、驻华的外事机构和培养汉学家的摇篮。

    为了东正教传教士团留学生的学习,清政府特为设立了“俄罗斯 馆”,置于北京国子监下,派汉、满族教师为这些来华的学员教授汉、 满语文和经史典籍。当年那些来华的东正教传教士和留学生,大多学 了汉、满、蒙、藏等语言文字,研习中国的文化历史,其中不少人曾 充当中俄谈判的译员,而且出了不少著名的汉学家和学者。

    在最早派来我国的学员中,如伊拉利昂·罗索欣,阿列克谢·列 昂季耶夫等人,都翻译过不少中国的哲学论著和文学作品。他们在俄 国汉学史上起了开拓者的作用。罗索欣回国后在彼得堡俄国科学院教 授汉语和满语。列昂季耶夫回去在俄国外交部任职,译出《四书解义》 中的《大学》和《中庸》等书以及《易经》的一部分。他们两人还合 译过《八旗通志》,而且先后译过《三字经》、《千字文》等童蒙读 物。

    康熙在允准俄国人来华学习的同时,又下令建立“俄罗斯文馆”, 选派八旗子弟入馆学习俄罗斯语言文字,它成了中国最早的俄文学校。 这就是说,中国有目的、有计划地培养俄文和俄国研究人才是从康熙 时期开始的。 

    由于“俄罗斯文馆”和“俄罗斯馆”都是按康熙的旨意在北京设 立的,它们分别为中、俄两方培养沟通中俄文化的人才,并从中成长 出早期的研究人才,为今后双方分别培养出俄罗斯学家和汉学家打下 基础,使得两国的文化交流可能持续下去,因而可以说康熙是中俄文 化交流的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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