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的文化思想研究,自从小说诞生便开始了,明清两代的西游学者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从本世纪开始便逐渐衰落,遂使《西游记》这部伟大的文化自觉载体被曲解和忽视。那么,新时代的《西游记》文化思想的研究又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呢?人们应该从中感受到什么呢?……

我省高校青年学者李安纲教授近年来对《西游记》提出了全新见解,发表了一系列的论文和著作,引起了省内外学术界的极大关注,也引起了山西省教委的高度重视。为了进一步推动“西学”的深入研究和发展,从大文化的背景中进行多角度、多层次、全方位的考察和审视,由人民出版社和山西省教委、山西省高教学会《西游记》文化专业委员分,山西省古典文学学会等共同发起主办的“首届《西游记》文化学术研讨会”于1996年9月23日至25日在山西省太原市举行。与会代表共计百余人。

山西省教委副主任、山西省高教学会《西游记》文化专业委员会主任杨树国主持了会议,王昕副省长出席大会开幕式并讲了话。她说,多年来我们一直在采取得力措施,保护和择优扶持文科的基础学科教学研究工作,投资大一点,使之能发展得快一点,水平高一些。如辽金文学研究、明清小说研究、中国近现代社会史研究、科学哲学研究、中国道家教育思想研究、山西方言研究、辽金元戏曲文物研究、河东文化研究等等。这些方面的研究已基本形成了各自的特色和优势,某些方面在全国也有一了定影响。这次会议能在山西召开,对我省高等教育改革和发展将是一个很大的促进。

杨树国副主任在开幕词中说:“召开这次会议,就是要在‘双百’方针指引下,通过互相交流、互相切磋、互相补充,深入地挖掘《西游记》的文化内涵和艺术底蕴,以便把《西游记》的研究提高到一个新水平,能吸引、发动、唤起更多的人把人文社科研究工作促上去。因此,希望与会代表能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开展严肃的学术批评和活跃的学术争鸣,使《西游记》文化研究在争论中深入、在探索中发展。”

《西游记》文化专业委员会常务副主任阎凤梧教授介绍了《西游记》文化研究的概况。

全国著名专家者应邀莅临大会,并讲了话,有北京图书馆馆长、中国宗教学会会长任继愈,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导冯钟芸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原世界宗教研究所所长杜继文教授,中国宗教学会副会长、中国哲学史学会副会长、人民大学博导方立天教授,杭州大学中文系博导徐朔方教授,复旦大学哲学系博导潘富恩教授,南开大学东方艺术系宁宗一教授,南京大学中文系郭维森教授,以及人民出版社副社长、副总编张树相编审等。

参加会议的还有“西学”专家唐松波、乐秀拔、骞长春、徐传武、侯会、蔡铁鹰等30人。

海内外知名学者、西学专家程千帆、章培恒、卞孝萱、周勋初、叶显良、中野美代子、吴圣昔、杨桂森、周中明、王齐洲、莫砺锋、宫城嘉春、马旷源等来函来电表示祝贺。

我省从事古典文学研究的专家学者姚奠中、程人乾、陈扬炯、阎凤梧、赵景瑜、冯巧英、陈庆延、董国炎、翟纲绪、杭海路、降大任、康金声、李正民、梁归智、落馥香、马斗全、孟繁仁、李奉戬、李安纲、牛贵琥、邵璧华、宋谋蠩、田同旭、张瑞君、王志华、王增斌、董再琴、温金玉等也出席了会议。

中国新闻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工人报、中国教育报、香港大公报、山西日报、山西教育报、太原日报、上海民政社、太原晚报、晋阳学刊、山西大学学报、运城高专学报、山西电视台、黄河电视台、太原电视台等20余家新闻出版单位的代表也出席了会议。

山西人民出版社宋富盛、山西古籍出版社张安塞、芮城县人民政府和风陵渡开发区陈泽民、山西大学、山西师大、山大师院、山西教院、雁北师院、太原大学、忻州师专、太原师专、运城高专等协办单位领导也参加了大会。他们或为代表们赠送了李安纲教授的《苦海与极乐——〈西游记〉奥义》、《新评西游记》、《心路历程——〈西游记〉生命奥秘大破译》,或捐献出“洞宾仙酒”和“永乐苹果”,或为大会进行了赞助。

李安纲教授所在单位运城高专校长赵北耀教授简介了李安纲的教学和科研成果。

会议围绕李安纲教授对《西游记》研究的新论,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指引下,专家们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整个会议是在宽松和谐的气氛中进行的。这次会议展示了近年来《西游记》研究的新成果。大会收到学术论文40余篇,拟由人民出版社结集出版。

与会者就《西游记》的作者、主旨、版本和研究方法等问题进行了热烈而深入地讨论,一致认为《西游记》的文化内涵极其丰富多彩,应从多学科、多层次、多角度、全方位进行研究和探讨;对许多议题取得了比较一致的认识,达到了预期目的。

大家一致认为:在人文学科,特别是基础学科研究处于低谷,《西游记》的研究更为冷落的情况下,山西省教委认真组织、主持召开这样一次盛会,投入了较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精力,实在难能可贵。

对《西游记》由纯文学而延伸到多层次、多学科的研究,从文化视野深入考察,探索其丰富的文化内涵,是一个大的飞跃,为《西游记》的深入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开端。

山西省教委对青年学者如此积极扶持,重点培养的做法和采取的措施,使与会者赞赏、羡慕不已,也使中青年学者受到鼓舞。此外,大家对《西游记》研究中各学科交叉研究的新倾向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认为要更好地继承优秀文化传统,必须多学科联合攻关,才能使研究工作取得新的进展和大的突破。这次《西游记》文化学术研讨会,对推动整个社会重读《西游记》,深刻理解作品所表现的文化内涵有着现实的深远意义。

会议还就青年学者、《西游记》文化委员会副主任李安纲教授对《西游记》研究的几个重大发现展开了讨论,并达成了初步共识:

关于吴承恩是否《西游记》的作者的问题,早在80年代已有杨秉祺、章培恒、中野美代子等海内外学者提出质疑。李安纲教授在前人的基础上,对《淮贤文目》与《淮人书目》的著录进行了严密的辩正,对“杂记”的概念、含义作了正确的界定,并通过小说原型和主旨的揭示以及对吴承恩《禹鼎志序》的分析,从而有力的论证吴承恩绝不是《西游记》的作者,并在自己所评校的《西游记》上署以“无名氏”。但有的学者从方言与地域角度说明吴承恩是《西游记》的作者,还有学者认为方言与地域等都不足以说明吴承恩是《西游记》小说的作者,也有人认为在没有找到吴承恩原来的游记文章之前还是署吴承恩为宜。不过,大家都倾向于吴承恩不是小说作者的说法。

关于《西游记》原型问题,与会专家学者对李安纲教授发现和揭示的《性命圭旨》是《西游记》的文化原型,《还源篇》是唐僧八十一难原型,《西游记》蕴含着传统文化,是全真教思想的体现,其中的人物、事件、术语、地名、神通、宝贝等都从中脱胎的观点,除个别专家学者有异议外,多数认为是自成一家之说。

关于《西游记》的主旨,大家各抒己见,学术气氛较为活跃,任继承愈先生认为《西游记》是三教合一思想的表现,潘富恩先生等谈了《西游记》中的“心性”思想,冯巧英教授提出《西游记》是表现和承载明清意识形态的百科全书,徐传武教授谈了《西游记》的五行思想,康金声教授认为《西游记》承载了大量文化信息,潘慎先生提出站在整个人的思维活动立场上来看《西游记》的观点,牛贵琥副教授指出大闹天宫的主题在于贵贤才、讽世情。李安纲教授从全真教哲学思想、人体科学、阴阳八卦、周易五行、中医经络、金丹大道等多侧面探究《西游记》,认为《西游记》一书是世界文学史上东方传统文化的自觉载体。

关于《西游记》的语言,大家认为,除可见的幽默、诙谐之外,还另有深意,值得挖掘。唐松波教授提出了读《西游记》要过语言关的问题,他说:过去人们看《西游记》,只看了故事,基本上没看懂《西游记》。李安纲教授则更具体地剖析了《西游记》中的回目、诗词韵文的金丹学主旨,指出这些诗词韵文才是点题之笔。只有了解这些诗词韵文的原始出处及深意,才可能真正读懂《西游记》。

关于成书过程,也有多种意见。董国炎先生认为《西游记》故事经过了三个阶段:佛教期、儒教期、道教期。孟繁仁先生认为《西游记》原出于黄土高原。王泽庆先生从一幅敦煌壁画《唐僧取经图》推断百回本小说是由民间多种艺术形式经加工、概括、提炼而成。值得注意的是侯会先生从北图缩微胶卷看出了所谓“世德堂刻本”其实是经荣寿堂挖补而成的,从而断定该本删去了唐僧出世的四回,又补上了乌鸡国的四回。李安纲教授则认为百回本作者先有了一个主导的线索,再以《性命圭旨》和《还源篇》等全真道经典之作为原型,把前人的有关资料,凡合己意的便拿来使用,不合己意的便加以改造和摒弃,不足的材料则自己创造,从而构成了一部波澜壮阔、奇幻非常的《西游记》文化小说。

全国知名佛教学者原太原师专校长陈杨炯教授就本次会议的学术活动作了总结发言。

与会专家学者还怀着浓厚的兴趣观看了“山西古寺观壁画展”,对运城高专王晋泰副教授十多年精心临摹的100多幅三晋古寺观壁画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对我省保存完好的文物古迹也赞口不绝,任继愈先生还为画展亲笔题写了展名。

会后,外省的专家学者们还考察了我省北路的文物古迹。

代表们有三个没想到:没想到李安纲教授这样年轻就有这样大的成就,没想到山西省教委竟会这样地支持中青年学者和学术活动,没想到山西的文化传统这样优秀!他们回去一定要宣传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