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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整理留言薄


 

目  录(总391-392期)

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主办

2003年

第七期(总389期)

第八期(总390期)

第十二期(总394期)

《韩集举正》亟待整理(下)
刘真伦

二、《举正》校勘符号及校语体例的释读
除了传世诸本自身的错讹之外,后人对《举正》校勘符号及校语体例的释读也容易产生错误。朱熹对这批校勘符号颇不以为然,《考异》卷首《书前》批评说:“至于《举正》,则例多而词寡,览者或颇不能晓。”就是针对上述情况而云然。
考察现代诸校本可以发现,《举正》校勘符号以及校语体例的释读,在实际使用中确实存在不少歧异。在将《举正》的符号系统转换为校语的过程中,符号的误读,必然导致校语的讹误,传世韩集校本大多难免此病。如:
1.卷一《元和圣德诗》“风雨晦明”,方崧卿出南宋监本“明晦”,据阁本乙作“晦明”。《韩昌黎诗系年集释》注:“〔举正〕阁本作‘晦明’。”此条校语忽略了符号“乙”的存在,从而忽略了南宋监本原文作“明晦”,方崧卿根据阁本乙转为“晦明”这样一个校改事实。
2.卷六《病鸱》“肯顾鹄雁卑”,《举正》“鹄雁”套红,注:“阁文粹同李谢校”。这表明:“鹄雁”二字为方氏所校改,校改的依据,是阁本,同时参用了《唐文粹》和李邴、谢克家本。校语中的空格颇有讲究,紧接正文的“阁”字表示据校版本,空格以下录存参校版本及异文。《韩昌黎诗系年集释》注此条云:“〔举正〕阁本、文粹、李谢校同作‘鸿雁’。”不但误读了正文,也含混了校语应该显示的校改事实。《韩愈全集校注》注此条云:“‘鸿鹄’,方崧卿作‘鹄雁’,云:‘阁、《文粹》、李、谢校。’”此条正文出校无误,但校语应该显示的校改事实未能明确宣示:其一,方本作某,只宣示了方本不同于朱本的事实,但方本是否改动了原底本即南宋监本的文字,校语未作交待;其二,阁本为据校版本,其余诸本为参校版本的事实未得到表述。此条校语应作:“鸿鹄,方崧卿据阁本订作‘鹄雁’,《举正》:‘《文粹》同,李、谢校。’”
3.同上“丐汝将死命”,《举正》出此句,其中“丐”字套红。《韩昌黎诗系年集释》注:“〔举正〕‘丐兄弟死命’,《汉·寇恂传》语。《文录》、《文苑》作‘丐’,谢校同。阁本、杭本作‘与’,蜀本作‘救’。”《韩愈全集校注》注文同。按:“丐”字为方崧卿校订,南宋监本原文应同潮、祝、文、魏本作“救”。两家校语均忽略了“丐”字套红这一校勘符号,从而忽略了南宋监本原文作“救”,方崧卿根据《文录》、《文苑》订作“丐”这样一个校改事实。
4.同上“泥坑乃良规”,《韩愈全集校注》注:“‘良规’,方崧卿据唐本、《文苑》订,云:蜀本作‘汝规’。”按:此句《举正》出“良规”二字,未套红。这表明:南宋监本原文作“良规”,校语中交代诸本异同云:“唐本、《文苑》同上,蜀本作‘汝规’。”《韩愈全集校注》谓“良规”二字为方崧卿改订,不确。
5.卷六《泷吏》“巧B051败群伦”,《举正》出此五字,其中“B051”字套红,“群伦”二字乙转。《韩昌黎诗系年集释》注:“〔举正〕阁本作‘败伦群’,谓败其伦,败其群也。‘群伦’为无义。杭、蜀本皆作‘巧B051’。”《韩愈全集校注》注:“方崧卿校作‘巧B051败伦群’”云云。按:《韩昌黎诗系年集释》的校语未能反映方崧卿校改监本的事实,《韩愈全集校注》的校语宣示了方崧卿校改的结果,但具体作了哪些校改,则无法确定。实际上,南宋监本的原文为“巧躬败伦F53C”,这一点可以由潮本、文谠本得到确认。方崧卿改“躬”作“B051”,乙“伦群”作“群伦”。上述两本忽略了校勘符号的存在,未能反映方崧卿校改监本的事实。
6.卷十二《本政》“既有弊也”,《举正》出此四字,其中“有”字外套方框。《韩愈全集校注》注:“方崧卿作‘既有弊也’,云:杭作‘有弊’。蜀本与《文苑》作‘其弊’。”按:此条“有”字为方崧卿增入,南宋监本原文无此字,与潮本、祝本、南宋闽本、南宋蜀本、魏本相同。《韩愈全集校注》的校语忽略了增字符的存在,未能反映方崧卿校改监本的事实。
《韩愈全集校注》着手之初,曾通过撰写试编稿十篇拟定了一份《编写条例》。此后注释与校语的撰写分别进行,注释稿承担人多达十多位,体例必然不可能整齐划一。至于校语的撰写,原定由主编屈守元先生承担。屈先生将祝、文、魏三本的重要异文C231录到作为底本的东雅堂本之后,这项工作转由编委们承担。四位编委之外,部分参与校语撰写的还有罗焕章、郑宏华、赵晓兰、陈红。校语撰写人的工作依据是《编写条例》,该条例所确定的校语的标准体式,即前引“‘鸿鹄’,方崧卿作‘鹄雁’,云:‘阁、《文粹》、李、谢校。’”很明显,这一体例不能准确反映《举正》的原意。有鉴于此,笔者曾建议对校语体例稍作修改,所改体例,即前引“鸿鹄,方崧卿据阁本订作‘鹄雁’,《举正》:‘《文粹》同,李、谢校。’”最后成稿的《韩愈全集校注》大多采纳了这一体例,但文成众手,最终未能完全统一。至于文字校改之后与原注释稿之间的协调以及注文本身的修改,也分别由四位编委承担:王泽君、刘益国负责韩诗,刘真伦、沈时蓉负责韩文,历时五年,前后两易其稿。但直至最后统稿,仍然没能完全规范。可见《举正》校勘符号的释读,确实存在有可能导致歧解的不确定性,需要在今后的研究中进一步完善。
三、结语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知道,通行本四库珍本《韩集举正》问题不少,现代校本对《举正》校勘符号及校语体例的释读也还存在若干歧异。《韩愈全集校注》的出版不应该成为韩集文本研究的终点,而应该是新的起点。本着这一想法,笔者在撰著《昌黎文录辑校》(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2版)时有意识地对《举正》进行了重校,效果是显著的。上文所引校语大多出自此书,读者持之与《韩愈全集校注》对勘,就一目了然了。
(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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