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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东岭

新书介绍——《王学与中晚明士人心态》

 
    第二章王阳明的心学品格与弘治、正德士人心态
    
    第二节良知说所体现的阳明心学境界
    
    一、致良知与四句教之关系与阳明之学术风格
    
    从正德三年的龙场悟道至嘉靖七年病逝,阳明心学经过了近二十年的发
展演变。其大致发展阶段为:正德四年在贵阳主要是倡知行合一之旨,正德
八年在滁阳教人静坐息心以入道,正德十二年在南赣教学者存天理去人欲以
复本体,正德十五年经忠、泰之难而揭致良知之说,嘉靖六年天泉证道而确
定四句教。由此可知阳明心学始终处于不断地发展变化之中,倘若阳明嘉靖
七年未病故,或许依然会有新的悟解也说不定。这与王学的强调心悟与不执
定板有直接关系。但这也为研究王学造成了相当的困难,即阳明心学有无最
后结论,若有,则何为其最后定论。最早对此作出论述的是阳明的两个得力
弟子钱德洪与王畿。钱氏说:“居贵阳时,首与学者为‘知行合一’之说;
自滁阳后,多教学者静坐;江右以来,始单提‘致良知’三字,直指本体,
令学者言下有悟:是教亦三变也。”(《刻文录序说》,见《王阳明全集》
卷四一)按钱氏所言,致良知应是阳明心学的最后定论,起码是最后说法。
而王畿则与钱氏所说有出入,其不同处在于致良知之后又增添了“居越以后”
一个阶段,其曰:“江右以后,专提致良知三字,默不假坐,心不待澄,不
习不虑,出之自有天则。盖良知即是未发之中,此知之前更无未发;良知即
是中节之和,此和之后更无已发。此知自能收敛,不须更主于收敛;此知自
能发散,不须更期于发散。收敛者感之体,静而动也;发散者寂之用,动而
静也。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无有二也。居越以
后,所操益熟,所得益化,时时知是知非,时时无是无非,开口即是本心,
更无假借凑泊,如赤日当空而万象毕照,是学成之后,又有此三变也。”(
《明儒学案》卷十)陈来先生断定这“居越以后”是指的晚年四句教,并认
为它才是阳明晚年思想的最后阶段。(见《有无之境》329页)然而这种看法
我以为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之所以不能轻易否定钱德洪致良知为阳明晚年定论的说法,是由于有阳
明本人的话作为支持。阳明曾多次强调良知或致良知的重要性:“良知明白,
随你去静处体认也好,随你去事上磨练也好,良知本体原是无动静的。此便
是学问头脑。我这个话头自滁州到今,亦较过几番,只是致良知三字无病。”
(同上卷三,《传习录》下)“近来信得致良知三字,真圣门正眼法藏。往年
尚疑未尽,今自多事以来,只此良知无不具足。”(同上卷三二,《年谱》二)
“吾良知二字,自龙场悟道以后便已不出此意,只是点此二字不出,与学者
言,废却多少辞说。”(同上卷四一,钱德洪《刻文录序说》)直至嘉靖六年
也就是阳明病逝的前一年,阳明还赋《长生诗》曰:“长生徒有慕,苦乏大
药资。名山遍探历,悠悠鬓生丝。微躯一系念,去道日远而。中岁忽有觉,
九还乃在兹。非炉亦非鼎,何坎复何离;本无终始究,宁有死生期?彼哉游
方士,诡辞反增疑;纷然诸老翁,自传困多歧。乾坤由我在,安用他求为?
千生皆过影,良知乃我师。”(同上卷二十)本诗应视为是阳明对其一生为学
求道的总结,而他生命的最后归宿依然要落实于良知二字之上。可见钱氏说
致良知为阳明晚年定论是言之有据的。当然,王畿的四句教为定论说亦非其
主观臆造,《传习录》记天泉证道阳明解释四句教后说:“已后与朋友讲学,
切不可失了我的宗旨: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的
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只依我这话头随人指点,自没病痛。”(同上卷三)
《年谱》亦曰:“二君以后与学者言,务要依我四句宗旨:无善无恶是心之
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以此自修,直
跻圣位;以此接人,更无差失。”(同上卷三五)无论是《传习录》还是《年
谱》,都有钱德洪的参与,则王畿所言的四句教为晚年定论看来亦决非自我
杜撰。陈来先生之所以要将致良知与四句教区分开来并肯定后者,是与其分
阳明思想为有、无二境直接相关的,他说;“江西时的致良知思想还只是纯
粹的道德理性主义,归根到底还是‘有’的境界,四句教的提出,才实现了
境界的有无合一。因此从江西时期到居越末期的发展固然也可以看作‘致良
知教‘本身的发展,但确实可以看作两个不同的发展阶段。”(《有无之境》
330页)这种看法并不符合阳明心学的实际发展状况,说江西时期的致良知
是‘有’的境界更与阳明思想不合,如阳明正德十六年在《与杨仕鸣》的信
中说:“区区所论致知二字,乃是孔门正法眼藏,于此见得真的,直是建诸
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考诸三王而不谬,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
此者,方谓之知道;得此者,方谓之有德。异此而学,即谓之异端;离此而
说,即谓之邪说;迷此而行,即谓之冥行。虽千魔万怪,眩瞀变幻于前,自
当触之而碎,迎之而解,如太阳一出,而鬼魅魍魉自无所逃其形矣。尚何疑
虑之有,而何异同之足惑乎?所谓‘此学如立在空中,四面皆无倚靠,万事
不容染着,色色信他本来,不容一毫增减。若涉些安排,着些意思,便不是
合一功夫。’”(《王阳明全集》卷五)阳明在此不仅更为坚定地指出了“致
知”(实即致良知)在其心学中地位的重要,而且突出了心学“如立在空中,
四面皆无倚靠,万事不容染着”的超越特征,也就是说江右时期的阳明心学
便具有了“无”的境界,更不必等到归越后方才产生,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
例子来证明此一点,因而陈来先生的上述观点是不能成立的。
    那么致良知与四句教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呢?我以为是对同一种
哲学主张的两种不同教学方法。其核心是良知,其方法则可分为江右时期所
提出的“致”与嘉靖六年在越中时提出的“四句教”两种。从龙场悟道时所
提出的“吾性自足”到江右时期的“自信良知”,实际上都是阳明本人对人
生哲理的自我体悟。通过这种体悟,他有效地解决了自身所遭遇的人生困境。
但是如何将这种人生体悟传达给弟子们,则需要恰当的教学手段。因为心学
是靠自我体悟而实现人生觉解的学术,因而其教学方法也就是独特的。开始
时阳明用了“致”的手段。他所言的“致”包含有两层意思:一是扩充自我
之善端,这显然是遵循了孟子的思路。因为良知的观念从学术渊源上说便是
来源于孟子的良知良能,则其为学手段自然也受孟子之影响。孟子认为人皆
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善端,而“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
若火之始燃,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
(《孟子·公孙丑上》)阳明亦曰:“夫学、问、思、辨、笃行之功,虽其困
勉至于人一己百,而扩充之极,至于尽性知天,亦不过致吾心之良知而已。”
(《王阳明全集》卷二,《答顾东桥书》)这便是自信己心具备天然良知,若
加以扩而充之,即可达到圣人的境界。二是推自我良知于事物之中,亦即其
所言的格不正以归于正之意,故而他说:“若鄙人所谓致知格物者,致吾心
之良知于事事物物也。吾心之良知,即所谓天理也。致吾心良知之天理于事
事物物,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矣。致吾心之良知者,致知也。事事物物皆得
其理者,格物也。”(同上)用现代术语讲,前者是道德认知,而后者是道德
实践。应该说思路是非常清楚的,但这却并不符合阳明心学的一贯风格。首
先,根据阳明知行合一的主张,决不能将知与行分开来讲,所谓“知之真切
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同上)尽管他作出了特别的强调,
却依然有割裂知、行的危险,因而用“致”来作为教学手段不能算是最好的
表达方式。其次,用“致”不能涵盖良知之学的全部内容,比如良知的内涵、
良知的发用等等。其三,用“致”来说明获得良知与实行良知显得理性化成
分太浓,而理性成分的浓厚又导致了手段的单一与死板。这与心学讲究个体
的体悟是背道而驰的,阳明本人便说过:“圣人教人不是个束缚他通做一般,
只如狂者便从狂处成就他,狷者便从狷处成就他,人之才气如何同得?”(同
上卷三,《传习录》下)正因为“致良知”并非其最理想的表述方式,所以
他必须寻找一种更具包容性,更富于弹性的教学方式来,于是就有了四句教
的出现。
    其实,王畿在其《天泉正道记》中对此讲得很清楚:“阳明夫子之学,
以良知为宗,每与门人论学,提四句教为法。”(《王龙溪全集》卷一)在以
良知为宗旨这一点上,四句教与致良知没有区别,而只是将“致”换成了四
句教之“法”。尽管四句教在当时便引起了钱德洪与王龙溪的不同理解,并
且为后世留下了一桩打不尽的笔墨官司,但在阳明本人看来却是相当满意
的,所以才会说“只依我这话头随人指点,自没病痛。”至于钱、王二人的
争议,似乎他早有所预料,故言“正要二子有此一问。”(同上)那么,又为
什么要保留这种疑问与不一致的理解呢?阳明说:“我今将行,正要你们来
讲破此意。二君之见正好相资为用,不可各执一边。我这里接人原有二种。
利根之人直从本源上悟入。人心本体原是明莹无滞的,原是个未发之中。利
根之人一悟本体,即是功夫,人己内外,一齐俱透了。其次不免有习心在,
本体受蔽,故且教在意念上实落为善去恶。功夫熟后,渣滓去得尽时,本体
亦尽明了。汝中之见,是我这里接利根人的;德洪之见,是我这里为其次立
法的。二君相取为用,则中人上下皆可引入于道。若各执一边,眼前便有失
人,便于道体各有未尽。”(《王阳明全集》卷三,《传习录》下)由此可见,
四句教对阳明心学的概括不仅是全面的,而且也是富于弹性的。这种弹性实
际上是一种模糊性,人们在接受它时必须动用自我的智慧去反复琢磨,在这
多指向的表述中去体悟其意旨,从而根据各自的天分资质进行独特的体验。
我以为这才真正合乎阳明心学的根本特征。
    阳明心学将接受对象分为“利根”与“中下”两类有着复杂的原因,其
中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阳明心学往往可分为“自言”与“他言”两个部分。
所谓自言是指对自我存在之关注,所谓他言是指对社会之教化。阳明龙场悟
道与致良知说之提出均带有强烈的自我悟解色彩,即自我在身处险恶境遇时
应持何种人生态度。龙场悟道在于吾性自足,江右时期在于自信良知,其实
都是要超越利害得失的纠缠而保持心境之平静。对此种超越境界的追求,是
阳明要解决的自我人生难题。在讲学中尽管他也曾多次涉及此种境界,但他
通过诗歌的方式自言的时候更多。另一方面,作为儒者的阳明还要教化社会,
扭转士风,则其所言往往是针对当时官场及知识界而发。此类人中的大多数
由于“习染太深”,必须痛下为善去恶的诚意功夫,方可达到较高境界。此
可视为一种“他言”,即对他人而言说。在阳明一生中讲的较多者是他言,
而自言则较少,尤其用哲学的语言讲的比较少。但这并不意味着“自言”在
其生命中是无足轻重的,有时这少量的“自言”甚至超过了大量“他言”的
分量。因而阳明下述这段话便需给予新的理解:“利根之人,世亦难遇,本
体功夫,一悟尽透。此颜子、明道所不敢承当,岂可轻易望人!人有习心,
不教他在良知上实用为善去恶功夫,只去悬空想个本体,一切事为俱不着实,
不过养成一个虚寂。此个病痛不是小小,不可不早说破。”(同上)在此与其
说是在批评王畿,倒不如说是表现了阳明本人以“利根”的圣贤资质自居的
自信与自负。否则,他何以前边刚肯定过王畿所言“是我这里接利根人的,”
后边却又马上予以否定?这种将人群分为利根与中下的做法并不始于阳明,
起码从宋儒朱子便已将圣人分为生而知之与学而知之两种,至元代大儒许衡
则将此析之更明:“天生圣人,明德全明,不用分毫功夫,于天下万事,皆
能晓解,皆能了干,见天下之人,皆有自己一般的明德,只为生来的气禀拘
之,又为生以后耳目口鼻身体的爱欲蔽之,故明德暗塞,与禽兽不远。圣人
哀怜,故设为学校,以变其气,养见在之明,使人人明德,皆如自己一般,
此圣人立教本意。”(《鲁斋遗书》卷三,《论明明德》)观此后人当明白,
阳明乃以圣人自居,天生有明德之良知,而后学弟子则未必可人人皆如此,故
须做为善去恶的功夫。同时他也未堵死天生圣人之利根一途,起码在他的眼
中,王畿即与此较近。这体现了王学的巨大包容性及其阳明本人挽救世道人
心的迫切心情。
    然而,王阳明也并未因追求这种包容性便将其学说降低为条分缕析的俗
儒教化,因为还有其学由心悟的心学宗旨必须得到贯彻。因而其四句教又显
示了相当程度的模糊性。当龙溪、德洪弄明白了阳明先生的利根与中下应采
取不同的教法之后,仍存有疑问需要解答,于是又有了所谓的严滩问答,《传
习录》记曰:“先生起行征思、田,德洪与汝中追送严滩,汝中举佛家实相
幻想之说。先生曰:‘有心俱是实,无心俱是幻;无心俱是实,有心俱是幻。’
汝中曰:‘有心俱是实,无心俱是幻,是本体上说工夫。无心俱是实,有心
俱是幻,是工夫上说本体。’先生然其言。”(《王阳明全集》卷三)而王畿
在《刑部陕西员外郎特诏进阶朝列大夫致仕绪山钱君行状》亦记此事曰:“夫
子赴两广,予与君送至严滩,夫子复申前说,两人正好互相为用,弗失吾宗。
因举‘有心是实相,无心是幻相;有心是幻相,无心是实相’为问。君拟议
未及答,予曰:‘前所举是即本体证工夫,后所举是用工夫合本体,有无之
间不可置诘。’夫子莞尔笑曰:‘可哉!此是究极之说,汝辈既已见得,正好
更相切劘,默默保任,弗轻露泄也。’二人唯唯而别。”(《王龙溪先生全集》
卷二十)两种材料没有太大的出入,尽管“此是究极之说”比“先生然其言”
更强调了王畿对自己见解的价值,但阳明对王畿的答案持赞许态度则是可以
肯定的。关键是师徒二人的问答究竟是谈的什么问题,目前虽有人试图予以
解答,但所得结论均难以令人满意。⑦我以为此次问答所谈问题不可能与天
泉证道之内容相重复,拿王畿的聪明及其与阳明的密切关系,却反复紧追不
舍地探询同一问题,这是难以想象的。理解此一问题的关键我认为必须与致
良知联系起来才能得到合理的答案。所谓“本体说工夫”或曰“本体证工夫”,
是指的“致”的第一种内涵,即扩充自我善端的过程,也就是如何认识良知
本体,如何达到良知境界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必须“有心”,亦即痛下为
善去恶的功夫。假如此时“无心”,则决不可能有任何收益。对此阳明本人
有过很具体的论述:
    一日,论为学工夫,先生曰:“教人为学,不可执一偏:初学时心猿意
马,拴缚不定,其所思虑多是人欲一边,故且教之静坐、息思虑,久之,俟
其心意稍定。只悬悬静守如槁木死灰,亦无用,须教他省察克治。省察克治
之功,则无时而可间,如去盗贼,须有个扫除廓清之意。无事时将好色好货
好名等私逐一追究,搜寻出来,定要拔去病根,永不复起,方始为快。常如
猫之捕鼠,一眼看着,一耳听着,才有一念萌动,即与克去,斩钉截铁,不
可姑容与他方便。不可窝藏,不可放他出路,方是真实用功,方能扫除廓清。
到得无私可克,自有端拱时在。虽曰何思何虑,非初学时事。
    初学必须思省察克治,即是思诚,只思一个天理。到得天理纯全,便是
何思何虑矣。(同上卷一,《传习录》上)
    这便是“有心”,只有如此,方可收为善去恶之实功。尽管此“有心”
之工夫是为“无心”之本体而发,但为得彼之“无”必先行此之“有”。此
即为“本体上说工夫”。而“工夫上说本体”或曰“用工夫合本体”则是指
“致”的第二种内涵,即致吾心之良知于天下事事物物的道德践履功夫。在
这个过程中,虽是要求得格不正以归于正之实功,但却需要“无心”,需要
廓然大公,而这才是阳明心学的最高境界。对此阳明解释说:“圣人致知之
功,至诚无息,其良知之体曒如明镜,略无纤翳,妍媸之来,随物现形,而
明镜曾无留染,所谓情顺万物而无情也。无所住而生其心,佛氏曾有是言,
未为非也。明镜之应物,妍者妍,媸者媸,一照而皆真,即是生其心处;妍
者妍,媸者媸,一过而不留,即是无所住处。”(同上卷二《传习录》中,
《答陆原静书》)此处所言“致知”显然是属于良知发用的道德践履,它可
以取得“妍者妍,媸者媸,一照而皆真”的实效,但本体却依然归于“一过
而不留”的无之境界。此时,“无心”才是本体的真实状态,故言“无心俱
是实”;如果心滞于物,则犹如明镜中所生“纤翳”,即非本体之实相而为
“幻”矣。这便是以工夫之“有”证本体之“无”。关于这一点,我们留在
下面再详细说明。这种近乎禅宗偈语的问学方式的确令人费解,远不如用
“致”来得清楚明白,也难怪连其高足钱德洪也一时悟不出个所以然来,但
一向悟性高超的王畿却立时透悟了阳明先生的立意,迅速作出了满意的回答。
不过此种方式显然不具备教法上的普遍意义,尤其不会被稳重的钱德洪所采
纳,因而钱氏说:“但先生是因问偶谈,若吾儒指点人处,不必借此立言耳。”
(同上卷三,《传习录》下)但通过对天泉证道与严滩问答的研究,使我们
认识到了四句教与致良知的关系以及阳明心学的风格特征。
    这种特征对阳明心学也许是合适的,但却给今天的学术研究带来了一定
的难度。因为阳明心学的目的是要求得真实的人生体悟,只要实现了此种目
的,大可不必形诸语言。而今天的研究却必须予以明晰的表述,则单靠体验
是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的。不过我们既然理清了四句教与致良知之间的关系,
则也就找到了理解其内涵的门径。即必须将四句教的表述与致良知的内容结
合起来,才能更清楚地看出其良知理论所体现的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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