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曲律说解

    词调，是指词的腔调，亦即一个调整牌所配音乐所从属的宫调。中国古乐有八十四个宫调，而唐宋词所用的只有二十八个宫调。所谓词的调式，主要指词在演唱时的音乐节奏。唐宋时，词与曲合，便以节奏的缓急而区分乐曲，节奏舒而缓者称为慢调，简称为慢。慢曲子与急曲子相比，声调延长了，因此，慢词的句数、字数也随之增加了。字数最少的《卜算子慢》，也有八十九个字，而《卜算子》仅有四十四个字。宋代的慢调大多由教坊创制，也有由小令演化而成的，如《西江月慢》、《浪淘沙慢》、《木兰花慢》等。

    依慢调填写的词，称作慢词。敦煌发现的唐代琵琶谱，已有《慢曲子》之名。北宋时，柳永应教坊乐工请求，依新兴慢曲大量填词，以后词家纷纷效仿，慢词便盛极一时。

    慢调与长调共同之处是字数较多，但在唐宋时，慢调与长调的意义是不同的。长调是就词的长短而分，慢调则是就曲的急缓而别。这在当时作这种区分是有意义的。现在，词与曲基本分离，即使今人依韵填词再谱上曲，这个曲也很少或很难完全依古调来谱，而是从今之音乐的角度，依词的内容谱曲演唱。尽管在谱曲时力求"古香古色"，但往往是"曲无达古"。因此，现在依格律填的慢词，除声律、节奏上多少有一点慢调的味道外，已经与古时的慢调不同，而与长调在形式上大体一致。

    "慢"、"令"、"引"、"近"，是唐代杂曲（也就是词）的四种调式。"慢"，即慢曲，每片八拍。"令"，为令曲，是小令，每片四拍。"引"和"近"，每片均为六拍，如有需要还可增辅拍，辅拍一般称作"艳拍"和"花拍"。"引"、"近"、"慢"的拍子有缓有急，不论节拍缓急，均一字一声，不加重迭，但字数并无定规。因此，便逐步演化为一种相对固定的词牌，诸如《锦堂春慢》、《长亭怨慢》，《风蝶令》、《南楼令》，《石州引》、《千秋岁引》，《祝英台近》、《隔浦莲近》等。另外，与"慢"、"令"、"引"、"近"相似，还有"序"，也由大曲摘编、演化而成。如：《莺啼序》、《霓裳中序第一》等。

    词的调式的变化，还体现在转调上面。由于每一个词都属一个宫调，凡是不按原定的词调格式而改变调式的均称作"转调"。转调的方式有"偷声"、"减字"、"摊破"、"犯调"等等。《词谱》写道："转调者，摊破句法，添入衬字，转换宫商，自成新声。"转调以后的词，字数、句法、用韵均有改变。《踏莎行》本为五十八个字，《转调踏莎行》则为六十五个字。《转调贺圣朝》由原押仄韵变为押平韵；《转调满庭芳》由原押平韵部分转为押仄韵。《木兰花》上、下片原为三仄韵，五十六个字，而《偷声木兰花》则在上、下片的第三句各减去三个字，变为五十个字，同时将三、四两句的仄韵改为平韵；《减字木兰花》则在上、下片的第一、三句各减三字，剩四十四个字，且平仄韵互换，每片两仄韵、两平韵。"摊破"，又称"摊声"，指由乐曲节拍的变动所引起的句法和协韵的变化。有的将多数句合成少数句，有的将少数句破成多数句。如《浣溪沙》原四十二个字，上、下片的末句原为七言一句，而《摊破浣溪沙》则在上、下片各增三个字，变为四十八个字，韵相同。"犯调"有两种，一是宫商相犯，二是句法相犯，这里不详述。

    与此相联系的还有自度曲。亦称自度腔。有的词人精熟乐理，往往不依已有的乐曲填词，而是自己创作曲调然后填词。这种由自己创制的词调就叫自度曲。柳永、周邦彦、姜夔、吴文英等，都有许多自度曲。